热干面

情定浮生(十九)血色婚礼

“你说,罗勤耕是你的夫人?”林道山侧头看了一眼罗浮生。

潘箭迟用枪把林道山的脸别过来,他看林道山的目光和许瑞安是一样的“是,当年我执行一项绝密任务,不得不假死脱身,改名换姓。我的夫人罗勤耕带着我未出世的孩子辗转到东江,为了谋生不得不隐藏身份。我找了他二十多年就等来这么个结果。”话说到最后,脖子上的青筋和咬牙切齿的恨意,让这个已经久居上位的男人看上去有些可怜。

许瑞安听到以后不挣扎了,在场的人也都惊呆了。没想到一个死了二十多年的人背后有这么大的来头,要掀起整个东江的血雨腥风。

罗浮生有些呆愣的看着那个举着枪,站在他前方的男人。他罗浮生居然还有个父亲在人世。他做了这么多年孤儿,突然来个父亲,还是在这个情况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林道山闭上眼睛。那日的场景再次浮上眼前。他听到枪响后,只看到自己倒在血泊中的妻子。而站在一旁脸沾上血迹,手上还有枪的罗勤耕呆住了。他质问了罗勤耕,却没有听他的解释。罗勤耕说了很多遍“我没有”,可没人会听他信他。在没有任何准备和反抗的情况下被自己用三枪打死了。他倒下的时候眼睛一直努力的往孩子们玩耍的方向看,应该是在看罗浮生。他到死都没法安心。

他林道山今天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他睁开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了震惊和惶恐“潘督军,当日是我错杀了贵夫人,您要杀便杀,我绝无怨言。”

一旁的林启凯看自己父亲危在旦夕,即使知道潘督军杀人不眨眼的名头也冲了出来。“潘督军,我爸他是一时冲动,他是有错,可他也是被许瑞安给骗了的。”

潘箭迟没看冲出来的林启凯,枪口和视线没离开寸许。只是脚又在许瑞安的脖颈上用力。在落针可闻的礼堂里,许瑞安的挣扎和拼命在重山压顶中获得一丝空气的呼气声都特别明显。照旧是他已经呼吸不动了才松开,让他疯狂的咳嗽,眼泪鼻涕在一张脸上狼狈肆意的流淌。

“林公子,我看在你对我家浮生还算照顾的份上我不打算动你,上一辈的事情你别管。你放心,既然他不是始作俑者,我也会考虑给他个痛快。”

林若梦现在也顾不上什么婚礼了,冲过来挡在林道山面前。“潘督军,冤有头债有主,害你最深的是许瑞安,我爹我娘也是受害者。您要是非要杀个人才消气的话就杀了我吧。”

林若梦这个小姑娘在这时候敢站出来维护父亲,周围人投去了赞赏的目光。相比之下,呆站在一旁的许星程则显得呆滞而怂包。

“小姑娘,你的天真我不喜欢,这让你看起来和你父亲一样愚蠢。那个什么夏安妮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要我为她哭上一哭吗。在我眼里,她连给我夫人提鞋都不配。至于我为什么要杀他?”

潘箭迟冷冷一笑“因为愚蠢和坏在我这里没区别。他没有给我夫人解释的机会就杀害了他,他让我的儿子变成了孤儿从此在洪帮卖命讨生活。他让我空等了二十多年,让我变成了一个失格的丈夫失格的父亲,他和许瑞安有什么区别。他是帮凶,如果他没那么蠢,许瑞安的计划根本就不会成功。”林道山,你拿什么赔我一个少爷,赔我儿子一个爹。

林道山挥开他的儿女。“杀人者人恒杀之,是我林道山对不住二位。”林道山一个五十多岁在东江商场上叱咤风云的老手跪了下来,膝盖在光滑的瓷砖地板上发出闷响。他给潘箭迟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又转过去,面向罗浮生。“一步错,步步错,浮生,林伯伯对不起你。我不仅害你失去了爹,兴隆馆诸多针对你的行动也是我指使的。”没给罗浮生反应的时间也给他一个小辈扣了三个头。

“潘督军,所有的错都是我的错,和我的儿女无关。多谢你给我个痛快。”

闭上眼睛,等待行刑。

罗浮生看他新上任的父亲真的要扣动扳机,忍不住想制止,被迟瑞拉住了。

就那么一会,又响起来三声枪响,林道山倒在了血泊中。

林启凯和林若梦扑上去,哭着喊着,林道山都没有反映

“还没死,要是他还有命活下来,就算他命大。”潘箭迟收回了自己的枪。

林启凯一听,赶紧叫人把林道山抬到车上去送医院,潘督军的人也没拦着。林若梦自然也跟上去了。

好好的一个婚礼,新娘一家都跑了,新郎的爹半口气吊着被踩在人脚下。就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东江上流社会的人都不想再在这个世纪荒谬婚礼上多呆了。

好在潘督军大发慈悲“还留着做什么,还想吃喜酒,送喜钱不成。”

宾客们想获得了大赦一样赶紧走了,就连警察局的人也走了不少。

许星媛被这些场景吓着了,刘淑贞把她搂过去安慰。

许瑞安被怎么对待都是应该的,可许星媛是没有错的。她是个可怜又善良的姑娘,今天也是多亏了这孩子的揭发。

罗浮生挣开迟瑞,走到潘箭迟面前。

刚刚还一派从容的潘箭迟见罗浮生来了,收回一直踩着许瑞安的脚,整个人都转过来,一副全身心等他说话的样子。

罗浮生可以感受到不仅是潘箭迟,所有人都望过来了。

“潘督军”这个称呼刚出来,潘督军的肩都塌了一些,就连气势都好像弱下来一些。罗浮生觉得都有负罪感了,“父亲”罗浮生小小声而又快速的喊了一声,这项业务不熟练,说完自己挠挠头。

潘督军听到了,又是昂首挺胸的样子了。“浮生,你找父亲有事吗?”和罗浮生说话一点没有刚刚那副要剑拔弩张的样子,好像罗浮生是什么小孩一样,语气温柔中带着期待。

罗浮生瞧了一眼在地上像蛆虫一样蠕动的许瑞安“他在这里又叫又嚷的,吵死了,而且崔钧礼这个检察长还在呢”

崔钧礼不知道怎么站一旁看戏还会有人找他,连忙往后撤,以示自己完全没有插手他们家事的意思。

正在此时,迟瑞发出着急的提醒“小心许瑞安”

许瑞安承潘箭迟不注意从胸口掏出一把枪,还没等他射击潘箭迟,就有三枪开过来了,一枪是迟瑞打在持枪的手上,一枪是罗浮生,打在胸口,一枪竟然是他的亲儿子许星程。

许瑞安倒下的时候,脑子像炸开一样剧痛,不知道是不是直接打到了大脑。

没想到,他儿子比他还狠。

许星媛看着许瑞安倒下,她的哥哥明明是最没有资格开枪的人。许星媛受不了这种刺激,一下子晕了过去。

许星程仿佛看不到妹妹如有实质的指责眼神,爸,是你教我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潘督军,许瑞安意图刺杀,已经被我当场击毙了。”

潘箭迟见惯了刺杀,这种上阵父子兵还是第一次。他踢踢许瑞安,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虽然没有折磨够有些可惜,可死在自己儿子手上,这种滋味也是寻常人难品尝到的。

“祸不及子女,你们都走吧。”

潘箭迟知道许星程对罗浮生都做了些什么,这一枪什么都挽回不了。不过是猫抓耗子想逗着折磨一段时间。

潘箭迟等碍眼的人走了,瞬间变脸。“浮生,你的枪法真不错,要不是你及时开枪,我非着了那许瑞安的道。”

“我可没迟瑞反应快”罗浮生不习惯用枪,这已经是他最快的反应了。曾经,他没有保护好爹,现在有了父亲,谁也不能轻易带走他。

“迟瑞快是应该的,要不北方军可容不下他,可他瞄准的哪有你好,万一他条件反射的扣动扳机,伤到无辜的人都是可能的。”

 

“好像确实是这样。”罗浮生觉得他父亲说的有道理,他比迟瑞还能干一些。

“所以说,迟瑞需要学的东西可多了去了,哪里比得上我当年。”

迟瑞想提醒那父子俩,是他最先预警最先出手的,可他不敢。

反正他吃些亏就吃些亏吧。罗浮生一直因为他爹的事回避用枪,今天为他父亲果断开枪。

过去那些不堪、难熬、痛苦的日子已经翻篇了。

以后谁敢欺负罗浮生,那不是在骑在老虎头上拔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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